记忆中,我搬了三次家。
不知道什么原因,当时我还小,父母不肯告诉我,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在12年前,发生了一场大灾难。
直到搬到了龙神庙后我们的生活才安定下来,貌似由于那次大灾难导致整个寺庙都变得无人驻手了。
听父母说我的外公和外婆都在那次大灾难中去世了,但是关于祖父祖母去哪儿了他们却只字不提,以至于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见过祖父和祖母。
又或者说可能是不记得了?毕竟,我没有四岁前的记忆,也就是在大灾难之后的记忆。
并不是因为年纪太小记不清了,相反,我对以前的印象还是蛮清晰的,但就是完全不记得那四年间发生的所有事。
就仿佛是我刚出生已经四岁了一样,一切都是那么敏突然。
时间过得很快,我渐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了。在此期间,父母也相继离世,父亲是在外出差出了意外死的,而母亲则是病死的。
父亲死的噩耗传来时,母亲就病倒了,但在医院检查出来却仅仅只是体温高发烧了而已,明明怎么看都是小病却怎么也治不好。
有的人说可能是受到的打击过大才病倒的,没法治;还有的人说应该是积劳成疾,治不了。
但我知道,母亲并不是,也不会为这种事而病倒。
与当时已经自闭的我不同,她对于父亲的死其实早有预料,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,即使因为病痛而躺在床上无法动弹,非常难受时,她也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“妈妈,你不难受吗……”
面对尚为年幼的我异常担忧的神情,母亲总是淡淡一笑,并不说话,有时她看看窗外,而有时会摸摸我的头。
父亲的离去,加上母亲越来越寡言少语,使我对亲情感到越来越陌生,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恐惧。
那段时间,我基本上不会离开母亲的病房,但却又一直不敢靠近母亲的床。
我一直缩在病房的角落里,动都不敢动,眼泪什么的早已哭干了,剩下的只有充满了神经细胞的恐惧。
对于母亲的。
没有人能够想象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什么。
在别人眼里,母亲就像是一个天使,即使身处绝境,也坚持以微笑待人,无时无刻不给人带来一种希望,阳光的感觉。
而在我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:
她就像一个笑里藏刀的恶魔,身上每分每秒都在散发着邪恶阴森的气息,扭曲蚕食着周围的空间,越是靠近母亲,空气就越是压抑沉重。
就算是在阳光明媚,万里无云的大晴天,母亲周围的一带都永远处于黑暗中。
而那股黑色的阴霾是什么,据说是寻仇的邪灵。
渐渐地我快被那样的幻象逼疯了,但我却不敢离开母亲的病房一步,我知道那不是她的错,我不能离开她,我怕我一旦离开母亲就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为了保护我,母亲甚至拒绝与我谈话,因为她知道一旦张嘴在我眼中会变成什么。
“吃人的恶鬼~”
从此,惧怕母亲又依赖母亲的矛盾一直充斥着我的大脑,蹂躏我的神经,让我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反复试探,那段日子简直堪比地狱生活,直到母亲也死了。
葬礼那天,已经几个礼拜没有好好睡觉的我,顶着浓重的黑眼圈,瞪着干枯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母亲那下葬的骨灰盒,一言不发。
没有什么好说的,死亡这种东西不是已经司空见惯了吗?谁都会有,只有早晚而已。
盒子,八角尖尖,方方正正,冰冷,无情。它静静的躺在那——父亲的衣冠冢,合葬在了一起。
爸爸妈妈在一起了呢,他们终于团聚了,真好!
那个时候,没有人察觉到,我笑了。
“太可怜了!丈夫刚走,自己又身患重病,到最后硬是没治好,也走了,唉……”
“最可怜的还是孩子呀!小小年纪才六七岁,本应是幸福,无忧无虑的日子,父母却都走了,这以后日子该怎么过……”
“苦了这孩子喽,你看她瘦的,像话吗?全是承担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烦恼啊!”
……
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母亲的死是一个遗憾,但对于我们一家来说,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。
就像母亲无法抵抗附在她身上的邪灵对她的折磨,死亡也许是更好的选择吧。
长大后的我,渐渐从父母的死中走了出来,变得释怀了,不在沉默寡言了,开始结交好友,但不多,其中一个就是夜阑。
既然还活着,那日子总得过,为何不过得开朗一点呢?
时间冲淡了孤独,日子过的平凡。但我想,有这份日常就足够了。
……
然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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